【初選47人案・審訊第 52 日】

【獨媒報導】47人涉組織及參與民主派初選，被控「串謀顛覆國家政權」罪，16人不認罪，今（4日）踏入審訊第52天。第三名控方證人、時任民主動力副召集人鍾錦麟今開始作供，供稱時任召集人趙家賢曾望民主動力在2020年立法會換屆選舉「有角色」，但「冇乜人睬佢」；而鍾和趙同年2月與戴耀廷會面，戴表示就選舉協調已聯絡相當數量的民主派及一些資訊科技人士，但欠一個註冊團體和銀行戶口執行計劃，望民主動力可協助，鍾稱會面後遂有共識，民動會協助戴所領導的初選或協調。趙家賢早前強調民主動力於5月初獲邀請，5月中下旬才正式答應承辦初選，法官問民動是否於5月獲正式委任辦初選，鍾指對該說法「唔係太清楚」，「所以冇其他嘢可以協助到法庭。」

此外，時任西貢區議會主席的鍾錦麟亦獲戴耀廷聯絡主持新界東協調會議，他指首次會議討論採取「初選」或「棄選」方案，及目標出選議席數量，但無印象有人提及戴耀廷的文章。

鍾錦麟開始作供 稱12歲時任范國威義工、19歲曾加入民主黨

前民主動力召集人趙家賢上周二作供完畢，惟因控方不久前破解鍾錦麟手機，辯方需時審視新收到的逾2,000則訊息，押至今天才傳召鍾錦麟。身穿黑色西裝外套、格仔襯衫、牛仔褲、架黑框眼鏡和戴口罩的鍾錦麟，今午在兩名懲教人員護送下步入法庭，他一度微笑向被告席點頭，宣誓後除下口罩作供。

▲ 鍾錦麟（資料圖片）

控方由署理助理刑事檢控專員（特別職務）羅天瑋負責提問。就鍾的個人背景，鍾確認其英文名字是「Ben」，指「雖然依個唔喺我身分證上面，但係大家都係咁樣稱呼我」，而鍾1988年於香港出生，2020年時33歲，已婚，獲文化研究學士及社會工作碩士學位。

鍾同意，他自小對政治有興趣，12歲時已成為時任民主黨范國威的義工，而他19歲加入民主黨，加入不久後便退出，並在約2010年加入新民主同盟，范國威曾任該組織輪任召集人。

鍾稱約於2013年認識戴耀廷、朋友介紹認識區諾軒、曾向趙家賢請教地區工作技巧

鍾同意，於2011年當選西貢區議員，2019年成功連任，並獲選為西貢區議會主席，至2020年已有10年區議員經驗。鍾曾聽聞和知悉戴耀廷推動的「雷動計劃」和「風雲計劃」，被問是否認識戴耀廷，鍾指約於中學時開始看法律相關書籍，許多關於憲制的概念都是由戴撰寫。

法官陳仲衡打斷問控方是否想問鍾個人是否認識戴，羅天瑋遂改問鍾任區議員時是否認識戴。鍾確認，指戴約於2012、2013年提出「佔領中環」行動前，曾發起很多「商討日」，他在商討日經人介紹後與戴「互相打咗聲招呼」，但沒有特別再商討任何事情。鍾續指，佔領運動後沒再與戴特別聯絡，但在2015、2016年左右戴在其他場合有與他不定期聯絡，二人並於戴2016年開始提倡「風雲計劃」時討論區議會選舉事宜。

至於同被指為組織者的區諾軒和趙家賢，鍾表示於2009、2010年區諾軒申請加入民主黨時，經朋友介紹認識區，之後有與區接觸。而他約於2007、2008年認識趙家賢，因鍾當時已立志參與2011年區選，而趙是當年區選最年輕的當選人，故向趙請教地區工作的技巧，趙並建議他修讀調解課程，指對地區工作「好有幫助」。

鍾表示，於2014、2015年左右加入民主動力，其後成為民動副召集人。羅天瑋其後展示鍾的 Facebook 專頁，他確認是他作為議員向公眾發布訊息的專頁。羅一度問公眾如何能載入其專頁，余慧明面露驚訝，鄒家成亦發笑，鍾指若有人搜尋他的名字就相當可能找到該專頁，其宣傳品等亦有相關網址。

▲ 羅天瑋（右）（資料圖片）

鍾稱民主動力曾嘗試協調2020年立會選舉 但實際由戴耀廷主導

根據民主動力 Facebook，民動使命包括協調參與立法會選舉及區議會選舉。被問民主動力有否參與協調2020年立法會選舉，鍾指在2020年1、2月時「曾經嘗試去做協調，但係實際最後係由戴耀廷主導咗成個協調嘅程序」。

法官李運騰指即與「35+計劃」無關，鍾同意，並問法庭是否容許他用「少少時間」講述民主動力當時望協調立會選舉的背景。李運騰問是否需要，控方指只需很簡單的背景。鍾其後在法官追問下，指「民主動力曾經嘗試協調『35+計劃』以外嘅協調」，並同意民主動力在戴耀廷的「35+計劃」以外，原本另有協調計劃。

鍾稱2020年2月和趙家賢與戴耀廷會面談協調 戴稱已聯絡不同民主派、望眾籌初選費用

控方續問及民主動力與戴耀廷的討論，鍾錦麟指，「趙家賢曾經希望民主動力可以協調到，或者當年嘅換屆選舉有角色，但係冇乜人睬佢」，陳志全發笑。鍾並指，民動另一位副召集人馮志活知道此情況後，亦知道區諾軒與戴耀廷正進行「非常之類近嘅工作」，即游說不同民主派人士進行選舉協調，便安排鍾錦麟、趙家賢和戴耀廷會面。

鍾表示，3人於2020年2月左右在太古城東隅酒店一所餐廳會面，會上戴耀廷提及因民主派在2019年區議會選舉大勝，認為「數字上面民主派係能夠攞到立法會過半席位」，故望進行協調工作，並表示已聯絡到相當數量的不同光譜民主派人士進行協調或初選，但沒有詳細描述或提及是什麼人或政黨。戴亦指已聯絡了一些「IT人」（資訊科技人士）設計初選流程，甚至望該初選程式可乘機做認證，不同選區的選民可獲發一個數碼代幣（token），除了在是次初選使用，亦可在日後社區議題上做決策。

鍾亦指，戴建議以眾籌籌得初選所需經費，但他與趙家賢有相當保留，認為應由參與初選或協調的人攤分所有相關開支，以控制成本，避免不同光譜的參選人士提出越來越多要求。惟戴擔心素人會認為此做法即要他們負擔很高昂的費用、覺得這是由大黨壟斷的制度，故認為眾籌較可取，亦對此「非常之有信心」。鍾指民動沒有反對戴的說法。

鍾稱2020年2月民主動力已有共識 協助戴耀廷領導的協調

被問戴有否提及協調時的困難，鍾指戴會上提到「好多嘅無論聯絡候選人、或者實際執行方法上面都已經係準備好㗎啦，但係佢冇一個註冊嘅團體同埋相關嘅銀行戶口去執行相關嘅計劃，所以希望民主動力可以協助」，並指「呢個見面就有共識，民主動力會協助戴耀廷所領導嘅初選或者協調」，林卓廷點頭。

趙家賢早前強調民主動力於2月獲邀列席協調會議，5月初獲戴耀廷及區諾軒邀請承辦初選，至5月中下旬才正式答應。法官陳慶偉問，所以在2020年2月已有此共識？鍾答「正確」。陳再問那在2020年5月，民主動力是否獲正式委任？鍾表示：「對於法官呢個講法我唔係太清楚，所以冇其他嘢可以協助到法庭」，林卓廷發笑。陳再指，正式委任即是有白紙黑字，鍾回應「我對一啲明文嘅協議並唔知情」。

羅天瑋續問，戴耀廷有否提及希望民主動力如何幫忙。陳慶偉指不認為需問到這麼仔細，指這並非本案重點。羅改問誰代表民主動力與戴耀廷聯絡，鍾指是趙家賢，而時任民主動力總幹事黎敬輝有協助趙。

鍾稱獲戴耀廷聯絡主持新東會議 何桂藍、鄒家成等出席

鍾錦麟續指，戴認為不同地區選舉的協調，「應該係由唔同選區嘅區議會主席去協助」，故戴3月左右聯絡他，望幫手主持新界東協調會議，戴亦有聯絡時任沙田區議會主席程張迎。鍾一度指，「我喺度需唔需要停一停，定我驚時序上一路講到7月會好亂」，羅天瑋指會繼續問此議題。

新界東首次會議於4月14日在旺角教協辦事處舉行，鍾指會議由戴耀廷、區諾軒、他本人及程張迎主持，並有數十人參與，均由戴邀請，包括何桂藍、鄒家成、劉頴匡，以及民主黨、公民黨、人民力量、社民連和區政聯盟的代表。鍾指，一些沒參與選舉協調的組織都有參與，指基本上戴耀廷在 Facebook 觀察到在政治上和在該區「比較活躍」的團體，「都會邀請佢嚟一齊商討。」

被問會議一開始有沒有人進行介紹，鍾指沒有印象，因他當天遲到，而他到場後戴耀廷正邀請各參與者介紹自己。被問是否認識何桂藍，鍾稱「我喺2019年嘅社會事件上面知佢係『立場姐姐』囉」，至於鄒家成，鍾則知道他參選2019年區議會選舉，但因與民主黨撞區，最後落敗。

鍾指會上討論協調方案 與會者關注約束力問題惟無深入討論如何處理

鍾指與會者自我介紹後，大家就商討新界東究竟採取「初選」抑或「協調」的方案，並指印象中是由戴耀廷介紹。陳慶偉一度問，一份名為「35+計劃」的文件有否向與會者介紹或傳閱？庭上早前展示該文件，提及「五大訴求，缺一不可」及各區議席目標等。鍾稱「冇印象」，指戴耀廷很多時透過 WhatsApp 主動發出該些文件，但他沒印象收到，在會議前亦沒印象戴有發出任何關於會議的資料。

就上述兩個方案，鍾指有部分人選擇「初選」、部分人選擇「協調」。被問與會者有否解釋選擇的原因，鍾指是「關於約束力嘅問題」，指協調方案是商討好目標議席數目後，全部人都可以參選，但「部分嘅參選人會擔心有人唔承認成個協議，繼續去參選或者繼續進行佢嘅選舉工程」。

羅天瑋問，就約束力的問題，戴耀廷有否要求參與者作出任何協議，鍾稱「會上面冇討論到如何有一個大家有說服力嘅方法去令大家都 binding（被約束）」，並在法官追問下指即「冇傾過」相關方法，指「大家表達完關注（約束力的問題）之後，冇就住呢個問題深入去討論點執行成件事」。至於會上有沒有記錄，鍾稱「我冇獲知會呢個會議係有記錄」，亦沒有獲展示黎敬輝所做的筆記。

鍾指趙家賢會上無發言、會上無印象有人提戴耀廷文章

鍾錦麟確認，民主動力的趙家賢和黎敬輝都有出席該會議，「但係佢哋係嚟旁聽」，二人亦沒有提出意見，趙家賢會上亦沒有說過任何話。不過趙家賢早前供稱會上有本土派質疑民主動力是「大台」時，他有作回應。

至於鍾本人，則就採用「初選」或「棄選」方案，及目標出選議席數量「帶領大家討論」。法官陳慶偉指，鍾錦麟當時有兩個身分（wore two hats），即西貢區議會主席及民主動力副召集人，但他在新東首次會議只有一個身分？鍾指「正確」。

羅天瑋其後展示戴耀廷於3月31日發布的〈立會過半是大殺傷力憲制武器〉、3月10日的〈齊上齊落　目標 35+〉，及4月14日的〈攬炒的定義和時間〉，提及要取得立會過半，及預計立法會會期只有7個多月等。羅問，新東首次會議上有沒有人提及過上述3篇文章的概念？鍾指「冇印象有」，亦沒有印象有人對戴的文章發表任何意見。此前趙家賢曾稱新東首次會議上，有本土派稱支持戴〈攬炒的定義和時間〉一文，戴並以「溫和好多」字眼解釋，而鄒家成和莊榮輝等亦就否決預算案字眼「企晒起身」討論。

羅天瑋指會問及下一個議題，案件明天續審。臨散庭前，法官陳仲衡着鍾不可以與其他人提及本案，又指相信已安排處理鍾的證供。此前趙家賢作供第3天仍管有其證人供詞。羅天瑋回覆相信懲教有安排，鍾並主動舉手補充：「我嘅證供已經係被懲教署入起咗，封存咗。」

案件編號：HCCC69/2022